2022 年 5 月,Terra 穩定幣崩盤引發的多米諾效應迅速波及整個加密貨幣領域,許多機構紛紛倒下。短短一年時間,Celsius Network、BlockFi、Voyager Digital 和 FTX 等公司相繼申請破產,昔日風光無限的加密巨頭們要么站在法庭上,要么身陷囹圄。如今,隨著比特幣價格突破 4 萬美元,整個加密行業似乎終于從 2022 年 12 月的低谷中爬了出來。

然而,對于巴里·西爾伯特和他的數字貨幣集團 (DCG) 來說,Terra 崩盤的影響就像流沙一樣難以擺脫。DCG 旗下的 Genesis Global Capital 貸款部門于今年 1 月申請破產保護,但這個龐大的集團仍然擁有超過 200 家公司,其中包括加密礦業巨頭 Foundry 和數字資產交易所 Luno。此外,還有 DCG 的皇冠明珠——Grayscale Investments,它運營著全球最大的比特幣基金,管理著 270 億美元的資產,收取高達 2% 的管理費。盡管比特幣價格有所回升,但其旗艦封閉式基金 GBTC 的股價仍折價 11%。上個月,DCG 將其新聞網站 CoinDesk 以未透露金額出售給了由前紐約證券交易所總裁 Tom Farley 領導的加密交易所 Bullish。
隨著加密寒冬的持續,這位昔日的億萬富翁面臨著諸多嚴峻的問題:
1、紐約州總檢察長 Letitia James 試圖禁止 DCG 和 Genesis 在紐約開展業務,指控他們欺騙投資者,試圖隱瞞與新加坡加密對沖基金 Three Arrows Capital 崩盤相關的超過 11 億美金的損失。Three Arrows Capital 曾經是 Genesis 最大借款人之一。
2、另一家卷入詹姆斯訴訟的加密交易所 Gemini 的總裁 Cameron Winklevoss 也指控 Silbert 和 DCG 欺詐 Gemini 的存款人。彭博社援引消息人士報道稱,美國聯邦調查局、證券交易委員會和州官員正在調查這些指控。
3、Genesis 指控其母公司將其視為一個“事實上的”金庫,缺乏適當的企業控制。Genesis 要求 DCG 在 2024 年 4 月之前償還超過 3.2 億美元的貸款,這些貸款最初應于 2023 年 5 月到期。根據 11 月 28 日提交的破產計劃,DCG 已同意新的條款。
4、許多 Genesis 的債權人拒絕了 DCG 今年 8 月提出的最新償債方案。新方案允許 Genesis 在多個方面起訴 DCG。DCG 稱此類指控毫無根據,Genesis 則表示希望庭外解決問題,而不是在法庭上與 DCG 對簿公堂。
5、紐約州在民事訴訟中提到的欺詐指控包括指控 Genesis 的資產負債表中存在一份可疑的價值 11 億美元的 10 年期票據,該票據來自 DCG,Genesis 將其列為當前資產。
6、哥倫比亞商學院兼職教授、專注于區塊鏈的咨詢公司 Zero Knowledge Consulting 的管理合伙人 Austin Campbell 表示:“FTX 更像是伯納德·麥道夫,但如果這些指控屬實,DCG 可能更像安然。”
7、Digital Currency Group 否認欺詐指控。該公司發言人通過電子郵件告訴福布斯:“這張票據代表 DCG 在 2022 年 6 月 Three Arrows Capital 違約后介入幫助 Genesis。”“DCG 同意承擔 Genesis 從 Three Arrows Capital 獲得的 11 億美元無擔保貸款應收款項,該款項的回收非常不確定,仍然存在很大風險,DCG 用這張票據接下了這個風險。DCG 沒有收到任何現金、加密貨幣或其他形式的票據付款,事實上承擔了 Genesis 對 Three Arrows Capital 貸款的虧損風險,而沒有義務這樣做。”
8、該發言人補充說,使用票據機制幫助 Genesis 是由 DCG 的“財務和法律顧問,以及我們的會計師的意見”提出的。
9、Silbert 和 DCG 還堅持他們一直在配合紐約州總檢察長的調查,對這些指控感到“震驚”,稱其“毫無根據”,并稱 Genesis 的指控是“誤導”。然而,隨著各種訴訟和指控懸而未決,時間似乎站在 Silbert 這邊。
10、至于 Gemini 聲稱數字貨幣集團對交易所儲戶進行欺詐的說法,DCG 在 1 月份的一份聲明中表示,“這是卡梅倫·文克萊沃斯 (Cameron Winklevoss) 為轉移對自己和 Gemini 的責任而采取的又一個絕望且沒有建設性的宣傳噱頭,而 Gemini 是 Gemini 的運營全權負責人。贏得并向客戶推銷該計劃。”
11、比特幣去年上漲了 157%,而 Silbert 龐大帝國背后的許多數字資產現在的價值可能會增加數十億美元。例如,比特幣礦商最近幾周股價飆升,Marathon Digital 今年迄今上漲了 356%。DCG 的礦商 Foundry 如今的價值可能高達 30 億美元。鑒于其豐富的資產,DCG 的處境已經比 Terra 崩潰的其他受害者好得多。
紐約訴訟是 Silbert 最大的威脅
一直關注此案的投資咨詢公司 Lumida Wealth Management 首席執行官 Ram Ahluwalia 表示,目前 DCG 面臨的最大威脅似乎是紐約的訴訟,這可能迫使 Silbert 剝離 Grayscale。“紐約州總檢察長試圖禁止 DCG 在該州境內經營證券和大宗商品業務,”阿魯瓦利亞說道。“從法律上來說,他們將被要求停止履行各種職能。”
阿魯瓦利亞補充道,如果詹姆斯獲勝,DCG 將無法在紐約開展業務,這可能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更廣泛的問題:其他州也可能采取類似的行動。
根據《福布斯》最近看到的一封投資者信,灰度管理著十多個加密貨幣基金,其中包括規模龐大的灰度比特幣信托基金(GBTC),占 DCG 收入的近三分之二。DCG 第三季度報告的 1.88 億美元收入中,Grayscale 的收入占 67%,即 1.26 億美元,是第二大子公司 Foundry 的 2.5 倍。
更糟糕的是,基于比特幣現貨價格的交易所交易基金可能會得到批準,這可能會削弱灰度對未來買家的價值。具有諷刺意味的是,Grayscale 一直在努力將 GBTC 轉變為對投資者友好的 ETF 格式,并且最近贏得了一場重要的法庭訴訟,進一步推進了案件的審理,但結果可能是出現大量新的競爭對手,包括貝萊德 (BlackRock) 和富達 (Fidelity) 等巨頭,類似基金的管理費僅為當前水平的一小部分。
目前,對 DCG 來說最大的威脅似乎來自紐約州的訴訟,該訴訟可能會迫使 Silbert 拆分 Grayscale,投資咨詢公司 Lumida Wealth Management 的 CEO Ram Ahluwalia 這樣說道,他一直關注著此案。“紐約州總檢察長正在尋求禁止 DCG 在該州開展證券和商品業務,”Ahluwalia 說,“法律上他們將被要求停止執行各種功能。”
如果 James 勝訴,DCG 將無法在紐約開展業務,這很快可能會變成一個更廣泛的問題:其他州也可能會采取類似的行動,Ahluwalia 補充道。
Grayscale 管理著超過十二只加密基金,包括規模龐大的 Grayscale 比特幣信托 (GBTC),根據福布斯看到的最新投資者信函,Grayscale 占 DCG 收入近三分之二。DCG 在第三季度報告的 1.88 億美元收入中,Grayscale 貢獻了 67% 或 1.26 億美元,是第二大子公司 Foundry 的 2.5 倍。
更糟糕的是,Grayscale 的價值可能會被基于比特幣現貨價格的交易所交易基金 (ETF) 的潛在批準所降低。具有諷刺意味的是,Grayscale 一直在努力將 GBTC 轉換為對投資者友好的 ETF 格式,并且最近贏得了一場重要的法院戰役,進一步推動了其訴求,但結果可能是涌現出一大批新的競爭對手,包括 BlackRock 和 Fidelity 等巨頭,提供類似的基金,管理費用僅為目前的幾分之一。
Ahluwalia 說,失去 Grayscale 會讓一個縮減規模的 DCG “陷入無盡的和解和訴訟”。Silbert 帝國的殘骸將實質上成為“一個資不抵債的僵尸公司”。然而,加密貨幣的飆升可能成為它的救世主。2021 年 11 月,在 SoftBank 領導的私人股權出售中獲得 7 億美元股票后,加密貨幣狂熱峰期,DCG 被估值為 100 億美元。
咨詢師 Campbell 說:“如果 DCG 最終無法與 Genesis 的債權人達成協議并進行和解,他們可能會被逼迫破產。”

DCG 堅持認為其復蘇計劃,最初由 Genesis 和無擔保債權人委員會支持,但不包括 Gemini 和 Genesis 債權人臨時小組,提供了“最佳的可用復蘇計劃”。
Genesis 破產案僵局:債權人憤怒,DCG 疑云重重
Genesis 破產案的解決面臨的一個主要難題,是 Genesis 與其“Earn”計劃合作伙伴 Gemini 之間的法律糾紛。Earn 計劃在 2021 年向愿意將加密貨幣存放在 Gemini 的儲蓄者提供了高達 8% 的年收益。根據協議,Genesis 從 Gemini Earn 的客戶處借入加密資產,以更高的利率進行再投資,并在將利息返還給 Earn 用戶時賺取大部分差價。Winklevoss 兄弟的 Gemini 充當代理,處理存款和取款,并從 Silbert 的 Genesis 向 Earn 投資者支付的款項中提取一小部分傭金。2022 年 11 月 16 日,Genesis 暫停取款以保護資產。
就在不久之前,隨著加密貨幣市場狀況惡化,一系列破產事件接踵而至,Genesis 同意提供抵押,以確保 Earn 客戶在借款人違約的情況下不會損失資本。它使用的抵押品是 Grayscale 比特幣信托 (GBTC) 的股份,并同意在 2022 年 8 月 15 日分期支付 3090 萬個單位,11 月 10 日再支付 3120 萬個單位。六天后 Genesis 停止取款,Gemini 對第一批股票進行了止贖,但第二批尚未轉讓。止贖時,GBTC 股價為每股 9.20 美元。
上個月,Gemini 起訴 Genesis 要求索要剩余的抵押品。它表示 DCG 已將股票發送給 Genesis,但 Genesis 拒絕轉交。抵押品的價值現在遠高于抵押時,交易價格超過 30 美元。總而言之,這些股票價值 16 億美元,足以覆蓋 Earn 客戶的索賠。
Genesis 持不同觀點。它于 11 月 21 日對 Gemini 提起訴訟,要求追回 Earn 用戶在 Genesis 破產申請前 90 天內提取的 6.893 億美元。Genesis 還希望重新分配抵押品以惠及所有債權人,并質疑 Gemini 的止贖權和額外 GBTC 股份的權利。Gemini 堅持認為,由于抵押協議,Earn 客戶擁有優先權。
還有一個轉折:當 Gemini 進行止贖時,它以當時 2.84 億美元的市場價格購買了第一批股票。現在其價值已超過 8 億美元,Gemini 仍然控制著這些股票,并表示持有它們是為了 Earn 儲蓄者的利益。
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 Genesis 債權人告訴福布斯,許多債權人認為 Silbert 的 DCG 和 Winklevoss 的 Gemini 都在采取不誠信的行為。他說:“我認為債權人感到非常沮喪,因為破產程序已經拖了這么久,DCG 不愿意達成合理的和解協議。他們一再拖延,最后提出的條款也非常不利。”
另一位化名 BJ 的 Genesis 債權人在 Telegram 上表示:“我認為對所有人——債權人、DCG 和 Genesis 來說,最好的結果都是與 DCG 達成公平的和解。” 他指出,破產程序嚴重擾亂了債權人的生活,而 DCG 卻從長期的拖延中獲益良多。他認為,DCG 應該避免曠日持久的訴訟,否則將面臨來自數千名債權人的欺詐指控,這才是符合他們自身利益的做法。
加密市場復蘇無疑正在幫助 DCG。Arca 加密對沖基金首席投資官 Jeff Dorman 表示:“除了 DCG 利用 Grayscale 的利潤重建資產負債表,最終償還 Genesis 的債務并擺脫困境之外,這里沒有其他自然結局。或者,其他法律壓力可能會迫使 DCG 申請破產。” 他進一步表示:“現在,有沒有誰有足夠的力量能夠直接向 DCG 要求償還債務并強制其破產?到目前為止,我們還沒有看到。”
另一位匿名債權人指出,Silbert 和 DCG 也有可能在利用破產延遲中獲益:“Genesis 有數百萬的貸款本應在 5 月份償還,但他至今沒有歸還,這些未償還的貸款是他可以賺錢的資本。目前的無風險利率是 5%,這意味著由于拖延,他每年可以獲得價值 3000 萬美元的收益。” 根據 11 月 27 日的一份文件,DCG 已將對子公司的債務從 6 億多美元減少到約 3.245 億美元。
債權人 BJ 怒斥道:“Genesis 剛剛與 DCG 達成的貸款協議簡直荒謬可笑,那些貸款本應在 5 月到期。他們起訴 DCG 要求償還貸款,但立即給了他們寬松期。寬松期到期后,DCG 仍未支付,現在他們又準備給 DCG 另一個寬松期。這對債權人來說太不公平了!”
Genesis 破產案陷入僵局,債權人的不滿和對 DCG 動機的質疑不斷加劇。DCG 的未來將取決于加密市場的持續復蘇、來自外部的壓力以及最終與債權人達成的協議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真相終將水落石出,DCG 的最終命運也將塵埃落定。
時間緊迫,DCG 困境重重
時間在流逝,Grayscale 和其他資產管理公司,包括 BlackRock、Ark、WisdomTree、VanEck、Invesco 和 Fidelity,似乎即將獲得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 (SEC) 批準推出基于現貨比特幣的交易所交易基金 (ETF)。彭博分析師預測,該批準可能在 1 月 10 日之前到來,但具體時間仍不確定。
如果 Grayscale 成功獲得 SEC 批準并將 GBTC 轉化為 ETF,該基金持股的價值折價將會縮小或消失,進而提升其股東價值,其中最大的股東之一便是 Genesis。DCG 的現金流可能會受到沖擊,面臨著將管理費用與 ETF 競爭對手保持一致的壓力。晨星公司的數據顯示,美國上市 ETF 和共同基金的平均費用率低于資產的 0.4%。然而,考慮到 GBTC 作為封閉式基金擁有的 270 億美元資產,一旦轉換為 ETF,它將立即成為市場上最大的 ETF。涌入 ETF 版本的 GBTC 的新資金可能會彌補其費用收入的任何減少。
Genesis 貸款人 BJ 解釋道:“如果 GBTC 轉化為 ETF 后費用減半,將會影響我們可能獲得的付款。”但他補充道,簡單地說如果 ETF 獲得批準就對 DCG 不利并不準確,或許最初會是這樣,但未必永遠如此。“他們仍然是市場上的最大玩家。”
無論 Grayscale 采取何種行動,Ahluwalia 認為 DCG 正在面臨品牌“毀滅”,這可能會在兩到三年內逐漸顯現。
Arca 的 Dorman 表示:“一次又一次,我們得到的教訓是,這對 [加密市場] 情緒是負面的。”“對于每天只看到負面新聞的普通觀察者來說,這是件壞事。企業只會找到其他出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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